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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愛上棒球,你就會愛上人生。」

這一陣子的心思,老是被這句話牽引著。

然後,昨天看到熊獅大戰的第三戰,看到牛家的棄將,變成了別人家的福將。也有種放心的嘆息,幸好,這個孩子終究堅持了下去。但是,我不禁想,「選擇」,到底是當下的問題?還是未來的問題?很多人都說,棒球是個充滿「結果論」的運動。所謂的戰術,即使真的無關對錯,但是,畢竟和勝負息息相關,接受別人的檢視是必然的辯證過程。就如同我一直到現在,對於去年統一獅第一輪的季後賽選擇保留凱撒這個終結者戰力的邏輯未曾真正理解過,總教練的解釋也未曾真正的說服我。然而,昨天的余進德,他那憨厚的樣子,我還記得他第一次在中職頒獎典禮走星光大道進場的時候,一身fashion的裝扮,搭上一臉kuso的笑容,真是詭異的結合。我當場還跟我弟開了一個玩笑說:「我猜他裡面應該還是穿三花牌有很多很多小洞洞的那種內衣吧?」我弟當場跟我give me five,深表贊同。那個和星光大道超級不搭嘎的小子,昨天和熊隊的師兄們同台登場,卻毫不遜色。印象中,他有著牛隊外野手一貫的快腿特色,但是,昨天他拔腿狂奔的Nice Play,重播了一遍又一遍,我第一次把他的臉孔這麼清晰的記住了。

過去是牛隊的小兵,現在是熊隊的福將,那他的未來會是什麼?

沒有人可以替他回答,但是,看過這場比賽的人,都會替他記得他這麼、這麼努力的模樣。這也讓我想起,曾經在金龍旗和高中聯賽創下黑馬傳奇的東石高中,和蕭清龍和賴俊男同一屆的一個小夥子。他很瘦,很矮,很小,站在球場上簡直活生生的就是一個哈比人。然而,不起眼的他,衝都衝的比別人快,接球都比別人積極,上來打擊眼睛像是要打穿對方投手似的,專注,非常、非常的專注。那個小小的身軀,很快的就讓我們看到它強悍的棒球靈魂。他是真的全心全意的喜歡棒球。我相信,每個看過他打棒球的人應該都一眼就明瞭。最後他還是被換下去了,但是,我和當時的主播徐展元都下了一樣的結語:「那個小子長的很可愛,打得很認真」。就在他被換下去的那一刻起,突然覺得那場球變無聊了、變難看了,因為,其他身高170甚至180以上的同場球員,我在他們身上看到的是「怕輸」跟「想贏」,而不是「想好好的打棒球」。

看了這麼幾年的中職,認識了很多棄將,認識了很多傷兵,也認識了很多我根本來不及記住他就已經離開的小兵。我們常說,球場如戰場,然而,努力的人始終都會有著讓人目不轉睛的神采。我其實很難想像,一個不曾進入打擊排行榜的小兵如何面對棒棒開花的火藥庫?就如同,一個來自鄉下靠著每個月學校老師捐500塊果真「小本」經營的小球隊到底怎麼面對榖保、強恕、高苑這樣實力堅強的棒球名校?他們打不好,甚至沒有人會覺得需要去責備他們。但是,當他們這麼這麼努力的時候,我是真的衷心的感謝他們珍惜自己的棒球夢,然後也讓互不相識的棒球迷,透過他們,愛上了自己的人生。

在棒球場上,我們其實聽過更多更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無奈心事。可能是球團的主事者,可能是球隊的教練群,可能是黑道的組頭們,可能是共事的夥伴們。以前常覺得人都會犯錯,所以容易原諒別人將自己的過錯輕輕帶過。但是,透過一年又一年的職棒歷練,當有朋友跟我說,阿甘有多麼多麼可憐,我會說:「他還沒放棄,他不還不到需要球迷同情的地步」。他還在努力啊!我會這樣提醒我的朋友。相同的,有朋友的朋友說他的朋友的朋友有警察的內線消息說中職的黑道簽賭有多麼氾濫,我也請他轉達,那請他朋友的朋友去跟他的朋友的朋友所認識的警察好好的抓這些組頭吧!如果我們都曾經深愛過中職,我們都會懂得,那種深刻的期待著別人在他們的位子上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那種心情。當我們把棒球夢輕輕的放在這些球員的身上,當我們把棒球的真理放在這些執法者的手上,當我們把棒球的遠景慎重的交給聯盟的主事者,我們都希望他們要「小心輕放」。我們也希望,他們不管在怎麼樣的環境,都要努力在努力,因為他們的身上,有著我們想看到的棒球的價值。

每一個職位都有著自己當初的執著,也有著別人的夢想。如果我們對於現在的中職還有求,有所期待,我們更該回頭好好的愛上自己的人生。老師抱怨學生太難教,警察抱怨黑道太猖獗,律師抱怨社會是非不分,檢察官抱怨司法不公,立法者抱怨政治迫害,這些媒體放送的消息每天都在暗示著我們褻瀆自己的職責所在、不去為自己當初捍衛的真理做努力是很理所當然的一件事。什麼時候開始,只要情有苦衷,放棄變的都該被諒解、都該被原諒?Don’t complain. Fix it! 就如同我前幾天看到陳健偉在PTT所發的聲明稿一樣,也許有些人覺得根本不知他是真是假,但是,相對於以前不明不白離開的球員選擇沉默的面對,我欣賞陳健偉所做的。「我現在只想過平靜的日子」,這些球員,真的不能每次用力的砸碎球迷交給他的棒球夢之後,就逃避去過他的「平靜的日子」。如果在過程中,真的有球團的鄉愿,聯盟的懦弱才造就了今日的委屈,那就努力的喊、用力的喊,別沉默、別默認,別又走到司法程序才說要過「平靜的日子」。總是要有人在自己的位子上努力去撼動,這個世界才有改變的契機。

努力,再努力!
努力是很棒的價值!
我們可都是要愛上自己的人生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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